豆芽仔不是那种不修边幅,邋里邋遢的人,他平常有时候随身带小梳子,没事儿就梳下头。
听我说他像要饭的,豆芽仔不以为然道:“你开什么玩笑?峰子,真不是我吹,我陆子明这张脸的颜值,最起码在舟山能排进前三。”
我皱眉说:“别吹,你去看看自己什么脸色。”
豆芽仔立即跑去照镜子。
“我.....我怎么成这吊样了?”
“那你问谁?你是不是最近飞机打的多了,导致气血亏损了?不信咋两对比比,你看我脸,就红扑扑的。”
“扯淡!你知道我从来不干那事儿!不对!我天天洗头啊。”
他话音刚落。
“小心!”
我猛的推了把豆芽仔,就一秒钟,屋顶上吊的电扇突然就掉下来了!砸到地上,啪的一声巨响!
为了保持屋里湿度,吊扇一直开着,我和豆芽仔都后怕不已!
以前那种老吊扇非常重,如果不是我提前发现,如果不是及时推开了他!转着圈的吊扇能砸死人!
我抬头,就看到是电线断了,应该是线路老化原因,两根断了的电线搭在一起,“滋滋啦啦”直冒火星子。
“见鬼了,这玩意怎么会掉下来?”
我搬来椅子准备上去修,这时,闻讯跑来的小萱硬拽住了我,她说什么都不让我上去修。
小萱急道:“你又不是电工!根本不懂!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!”
“我懂啊。”
“还嘴硬!你懂什么!上次在旅馆你出去修电表,后来是不是把整栋楼的电都给断了!”
“那次纯属意外。”我面露尴尬道。
我确实不懂电路,于是在小萱劝说下,放弃了逞强,我给送我们回来的阳仔打电话,他是本地人,让他帮忙联系村里电工过来修理,阳仔一口答应,说这就帮忙找人。
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,到了上午9点多,阳仔回了电话,我刚按下接听键,就听他那大嗓门喊道:“哥们!电工摩托车撂半道上了!你赶紧去接人!离你们不远!就在牌坊那里!”
我到了牌坊附近,果真看到了一名身穿电工工作服的男的正在路边捣鼓摩托车,我叫了一声“师傅!”他立即回头看。
这男的三十多岁,嘴里叼着烟,他给我第一眼的印象是“帅”,就是字面意思,长的帅。
高个子,中长发,皮肤偏白,五官立体感非常强,剑眉星目,就像活在电影里的男主角。
如果说田三久那种帅是流里流气霸气冷酷的帅,那这个人,就是那种规规矩矩的帅,女的见了女的有时会暗自比较,男的其实也一样,这一比,甚至让我心里生起了一丝嫉妒。
我跑过去问:“哥们,你是阳仔叫来帮忙的电工师傅吧?车坏了?”
他笑着说:“车没油了,离的不远,你帮我推下。”
“没问题,走!”我立即帮忙推摩托车。
“贵姓?”
“免贵,姓秦。”
“哦,秦师傅,是这样,我那里电扇刚从房顶上掉了下来,线都断了,我想让你帮忙接下线,顺便在检查检查线路的老化情况。”
他道:“行,没问题。”
摩托车后座绑了个低音炮,他打开低音炮放歌,唱的是那首什么被伤过的女人。
边走边唱,声音非常大。
沿途许多人都投来惊讶的目光,搞的我很不好意思。
我想让他赶紧把这破歌关了,可话到嘴边又没说,毕竟有求于人。
一路推着摩托走,他突然和我搭话道:“这歌我研究过,唱的其实很有道理,女人一旦被伤过了,她不但心里的那扇门从此关上了,恐怕就连底下那扇门也关上了,这得多可怜,你觉得呢?”
一听这话,我想上去踹他一脚!心想:“亏你脸长这么帅,原来他妈的不是正经人!”
这电工确实不是正经人,后来从阳仔口中得知,他以前在西安吉祥村待过,外号吉祥村战神,后来到新都桥村定居当了电工谋生,到这里后,又传言和附近几个村的很多少女少妇保持有不正当关系,又得了个外号,叫“新都桥情圣”。
到了琛园招待所,他突然变的眉头紧锁,停下了脚步。
“怎么了秦师傅?进去修吧。”
他缓缓摇头,抬手深吸了一口烟,眯眼看着招待所大门问:“你今年周岁多少。”
我一愣神,回道:“20啊,怎么了。”
“属鼠的?”
我点头。
“那应该不是你.....你身边有没有人属牛的?男的。”
豆芽仔属牛,我皱眉说你问这些干什么。
他潇洒的抬手弹飞烟头,说道:“不干什么,好奇问问。”
招待所二楼尽头那间屋里堆的全是出土文物,我早就让鱼哥上了锁上,不可能让他进去看。在维修线路的时候,他莫名其妙的盯着豆芽仔看。
临近中午才修好电路。
这时小萱围着围裙跑过来,十分热情招呼人:“秦师傅,饭做好了,中午你留下吃顿便饭吧。”
他刚要开口,被我抢话道:“不用了小萱,我跟秦师傅去外面饭店吃,好好感谢感谢人家。”
中午我请他,就我两,饭桌上喝了几两白的,他突然放下筷子说:“小兄弟,我和阳仔关系不错,他说过你认识在山里试验田住的老郭?”
我点头承认说认识。
“那不知道你见没见过疯道长?”
一想就知道他说的是马道长,我问怎么了?
服务员刚上来一碗米饭还没动,就见他拿了个空碗,将一大碗米饭倒扣进了空碗内,随后又将一双筷子,竖着插在了米饭上。
看到这一幕,我脸色大变,这他妈的是倒头饭!给死人吃的!
我砰的一拍桌子!站起来说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!”
“你不要这么激动,先坐下,听我跟你讲。”
我强压怒火坐下,就听他淡淡说:“我叫秦石,多年前在西安拜师过一位高人师傅,跟他学了几年。”
“师傅死前帮我定了命,他说我三十一年前生于子午卯酉,四正轮班之时,四正就是所谓的四桃花命,所以我这辈子注定桃花无数,最后的结局也一定是死在女人肚皮上。”
“那个属牛的人是叫豆芽仔对吧?”
我皱眉没吭声。
他脸色极其认真,看着我比了三根手指说:“我看不到,但我能感觉的到,你们住那个招待所死气弥漫到了一定程度,最多三天,从那个叫豆芽仔的开始,你们这些人会全部死绝。”
我脸色难看,强笑道:“哥们你是不是缺钱花了?想从我这里找点财路子?”
“得,信不信都看你自己,反正我善意提醒过了。”
他走到门口停下,突然回头说道:“你要是晚上害怕了,可别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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